【all金】你是我的抑制剂⒈
★血族paro;
★❗️后期会有些许奇怪❗️
★借了《魔鬼恋人》、《吸血鬼骑士》的一部分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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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《博尔赫斯 | 夜莺》-
你把胸口紧贴在刺上,
流尽最后的鲜血,
染红了你对之歌唱的玫瑰。
我在空漾的下午不懈地仿效
沙漠和海洋的夜莺。
你在记忆、兴奋和童话里
在爱情中燃烧,在歌声中死去。
>>>>>>
普伦斯堡一定住了很多傲慢的家伙。
金坐在半人高的行李箱上面,他驱车而来,一路颠簸、分外狼狈。这里的路被修缮地甚是平整,无奈山路崎岖,车仍然无法平稳行驶。
城堡的占地面积超乎他的想象,金第一次直面“上层阶级”的世界,一时间被着华丽而吊诡的装璜所震撼。
透过被银黑双色油漆涂抹的高大正门向里看去,中央的月牙形池子水光潋滟,奇花异草缠绕蔓延至整个区域。在庭院深处,那高耸的哥特式风格建筑遮住半轮皎月,深红色的墙体、金色的边缘显得分外寒凉。
生机与死气的完美交融,空气压抑沉闷,似要匍匐在地,让世界变得真空寂静。
金摁了整整十分钟门铃,无人响应。
遥遥望过去,城堡里分明闪烁着微弱的灯光。
总不能在这里等到饿死,金这么想着,自言自语一句抱歉,然后翻墙而入。回头望了一眼搬不进来的行李箱,金很是无奈,但现在也只能转身离开。
越过那月牙形的深池,水波随着他的身影来回摆动,似在呻吟痛楚;既而穿过那冗长的走廊,风景奇异而令人揪心,那迎风颤动的枝叶演奏着无人欣赏的交响曲。
石板被雕琢成复杂的艺术形状,一路走来,金沉浸在古老而浪漫的西方油画世界中,绚丽张扬的色彩令人无限沉沦。
最后一道门,隔绝了迷雾与圆月,金似乎能闻到厚重奢华的高门外溢着经年松木香。
金凑近看了看,门没有被关死,他竟然能直接推门而入。
金丝绒地毯、被宝石和黄金点缀的吊灯、精心匠制的家具,角落里燃烧着即将枯竭的白色蜡烛——就算是小小的蜡烛也被塑造成了北欧神话中的神明的形状,主体尽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和那精细到极致的服饰。
外界的光都被密不透风的帘挡住,普伦斯堡内部漆黑一团,蜡烛的光过于弱小,传播不到每个角落。
金被席卷而来的寒意裹挟进攻着,他只伸进去一个小脑袋,嗓音颤抖地说道:“打扰了……”然后猫着腰蹭进去。
什么也看不清,金置身空虚宇宙中,铺面而来的是凉意,死气沉沉的空间里,除了心跳如鼓声,其他的丝缕声响都被黑洞洞的世界吸纳走。
金摸黑向前,逐渐深入,他来到高高的台阶前,手覆上木质栏杆。
四下观察,就在金抬起头望着那挂在台阶上方的、巨大的油画时,一个人影出现在台阶尽头。
金吓得一个激灵,身体撞上栏杆,忍不住后退几步。
人影动了动,随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少年,“你是谁?”
金紧张地搓衣角,“我叫金,是一位先知指引我来到这里的……我有提前登记入住,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通知你们,但绝对不是什么可疑的人!”
少年围着红色围巾,像一尊陈放多年的雕塑,露出的半张脸不曾泄露丝毫情绪,似挂上了一副面具。
“……你就是金?”
“对!”自己的名字被对方知晓,这让金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,声音也带上了欣喜。
少年自顾自转身,“跟我来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的行李还在城堡外面放着,我能先去拿一下吗?麻烦你开个门?”
“会有人帮你拿。”
金连忙点头,他察觉到少年对自己的冷漠,也就安静下来,不愿自讨没趣。
少年一路带着金深入大宅,走至二楼最里部的房间,他推开门,转头用眼神示意金走进去。
“这是我的房间吗?”
“桌子上有大宅地图,需要添置其他物品就吩咐侍从,还有……”少年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不能随便离开这里,你的出入需要经过我们的允许。”
“我不太明白,这个地方治安这么严格?”
“你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?”少年反问道。
金诚实地摇头。
少年若有所思,那深邃的蓝瞳定格在金纤细白皙的脖颈上,这目光令人倍感刺痛,金忍不住拉高了衣领。
少年回过神来,瞳中恢复了空荡,“算了,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。”他不再停留,越过金便想离开。
“等等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卡米尔。”
真是奇怪,比起人,卡米尔更像一个提线木偶,没有灵魂没有活力,被无形的绳索牵制着向前。
金躺在那张大床上,他像睡在云里,飘荡松软的天鹅绒要把他溺毙。
金不喜欢这个地方,他更怀念登格鲁小镇的木板床,那时候姐姐还陪在他的身边,清晨耳畔回响着车轮碾压过石子路的脆响,夜里点燃木柴,火焰映着月光,蝉鸣夹着清风,那才是人间的天堂。
后来金遇到了那个人,他承诺无论走地多远都会回到这个地方。从那天起,生命中的每一天都不会重复出现,金的世界里出现了比登格鲁小镇更为繁华的梦境,他为自己讲述遥远的国度,描绘更加斑斓的宇宙。
彼时金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,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,也不知道小镇外的街道比他梦里的还要宽阔,大海比想象中的还要蔚蓝。
而如今只剩他一个人,漫长的等待没有挫败他的锐气,直到一位自称是先知的人愿意帮他,为他指明道路。
那是被迷雾环绕的日子,他思念着失踪的姐姐和不告而别的恋人,生活比他想象的更加残忍,剥夺一切,唯独留下他面对迷茫的未来。
金睡了一夜,醒来时酸痛一身。
他捂住咕噜咕噜的肚子,把自己从松软的大床上拔起来,想出门找点吃的。
大宅仍然死一般寂静,阳光透过窗棂铺散开来,为阴森的地方添了一丝生气。
金按图索骥穿过走廊来到厨房,一打开冰箱,傻了眼。
你们这家人不吃饭的吗?
冰箱甚至没有通电!
无奈,金蹲下身挨个翻柜子,最终一无所获。
角落里放着几箱药物和注//射//器,金没有去碰,这大概是某个病人的。
大宅里没吃的,出门还要经过允许,这哪门子道理?
金只能饿着肚子离开这个名不副实的厨房,饥饿总是让人烦躁,也加重了身体的不适。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大了,金不想拖着身体走到自己的房间,他依靠着墙,顺势滑坐在地。
抱住双膝,闭上双眼,大脑变得真空、变得苍白,他是个远道而来的、不受欢迎的访客,先知从不告诉他原因,金只能日复一日地奔波在茫茫大路。
空洞之后,金听到了猫儿一般的脚步声,听不真切,但确乎是存在的。
抬起头,看见那个逆光而来的男人。
金呼吸紧缩,怕惊扰了这梦里的影子,他变得气若游丝,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双目任由思想被撕扯成碎片。
这个人的眼睛太熟悉了,和曾经的那个别无二致,是熟烂的紫葡萄,也是晴日里沉甸甸的紫藤萝瀑布,顺着蓝幕倾泻而下,徒留一室深紫汪洋。
但也仅仅是这样罢了,曾经的那双眼睛,不会用这样审视和轻蔑的视线扫描他的一举一动。
金站起身,直接迎上来人的目光。
男人抱臂,随意地倚在一旁的圆柱上,“你就是那个被送来的粮食?”
粮食?金错愕。
男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,勾勾手示意金跟着他走。
进了屋男人便反锁住门,一指床榻让金坐上去。
“不太好吧,我昨晚太累了,没洗澡……”
男人朝浴室仰下巴,“那就去洗。”
“你是有什么事吗……就一定要我坐在床上?”
“吃早饭。”
金问道:“为什么不在桌子上吃?”
“我的早饭,”随着男人的靠近,他的紫色深瞳变得更加暗沉,周身冷冽的气息也迎面压来,“不就是你吗。”
这个人要伤害自己。
大脑接收到了这个信号,在肢体被恐慌席卷前,金退后几步来到窗边,随时准备砸坏窗户跳下去。
而就在他的指尖点到幽冷的墙壁时,一股电流攀爬上四肢,那冷蓝色的电光让身体麻痹,金跌倒在地,双手双腿还不断抽搐。
金被揪着衣领//摔进床/褥,男人欺/身//而上,恶狠狠地掐住金的脖子,那声音阴冷如毒蛇的尖牙,“你就是被那些混蛋派来监视我们的吧,要我说那些家伙真是瞎了眼,竟然妄图用你这么一个蠢货控制我们。”
金也来了脾气,舌头刚从麻木中缓过来,他口齿不清地回击:“你一个人从这里哔哔赖赖什么呢,不会说人话是吧,我根本听不懂!”
男人指腹抚摸过金的嘴唇,勾起一个残忍的笑,“做个什么也不懂的血//奴,对你而言是个幸运的事,小鬼。无知地来,再无知地死掉。”
在那片深红色的意识之海中,男人露出獠牙,埋头于金的颈间,不带分毫犹豫地刺入血//肉。
意识昏沉之际,金模模糊糊感觉到男人变得猩红的双瞳在捕捉着自己。
褪去了紫,眼中唯余一片空洞的血色,那无情的注视网住肌肤内的温度,被迅速抽离出躯体。硬硬的发丝像是毛刺,颈间除了锐疼外还夹杂着微妙的痒。
很久之前,那个人也曾把亲//吻落于颈间,一样的发色、相似的双眸,时隔嘈杂的时光,金再次看到了。可他们还能不能再相见?
身体已然不受控制,金从嘴唇中挤出一个微弱的声符:
“雷……”
可我真正思念的,另有其人。
他是我的梦境、我的虚妄、我的无上信条。
而我忘了他。
跨越百年时光希求与我重逢的那个人啊,你在哪里,你在哪里……
大抵是死了吧。
这一生没做过坏事,为什么睁眼的时候一片雾般浓稠的漆黑?他是已经躺在阎王殿前等着喝孟婆汤投胎转世了吗?
喉咙干渴发痒,腹部也一阵尖锐的痛意,金恍惚间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透,他还能被抢救一下。
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,艰难地吐出有水吗三字。
很快一杯水被递过来,金转头看到一个棕发青年,他的翠绿色的双瞳如丛林中的深潭,蕴藏世间安宁。
“谢谢你,我叫金……”金抿几口水,身体逐渐跟着意识清醒过来,一阵饥肠辘辘。
青年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掏出几袋面包,递给一看到食物就感动地热泪盈眶的金。
“辛苦你了,他一直都那样,不用跟他计较。”
肚子不再亏空,金心满意足地轻哼一声,窝在柔软的塌内不愿再动弹。
“普伦斯堡里面的人都是吗……虽然没见过,但我听说过的那个物种。”
安迷修轻轻用指腹摩挲着杯缘,他的声音比大提琴更悠扬,如星宿跌落世间,“没错,我是血族……但我更希望我只是安迷修。”
“你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的!”金从被子里探出半张小脸,微笑道。
“你不怕我?”
“我不会害怕任何一个愿意救我的人,这是姐姐教我的道理,与种族无关。”
安迷修那漂亮的瞳仁微微颤动,望着金那纯真无暇的神色,他出言提醒:“金,你知道你为何来到这个城堡吗?”
金摇头。
“你现在是我们几个人的……”血奴。
本来应该这么说的,但安迷修不愿意用这样的词汇去描述这个纯白如玉的人类少年,他卡了壳,在不断斟酌词句后,他继续道:“血液提供者。”
“你们需要我的血?”
“没事的,我会想办法让你安全离开。”
“那在我之前也有这样的人?”
“没有,”安迷修摇头,“你是第一个。”
金掀开被子站起来,抱住发寒的小臂,“为什么是我……我明明不认识你们,和血族也没有任何交际,我只是想找到姐姐和……”
兀地,一句刀刻般锋利的声音穿堂而入:“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?安迷修。”
安迷修沉静的表情生生撕裂,“我和你们不一样。”
“一样的噬血、一样的厌恶光明、一样的被困在这个地方,你不会还在坚守那愚蠢的骑士道吧?”
“雷狮!”安迷修的眉眼染上薄怒。
比起这两个谜语人的争端,金更在乎另一件事。
他果真姓“雷”。
雷狮和那个人,一定会有相似的人生和困顿。金想,留在这里他可能会死,但独活又有什么意义呢?
他走过的这条路和即将迎接的,到底是不是正确的?先知从不告诉他为何,那自终端传来的冷冽的电子合成音从不流露属于人的心境,不会回应只会引导。
想起雷狮说过他是被派来的监视者,金猜测那个先知早就知道这个城堡的内情。
金问道:“你们会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事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雷狮冷言。
连安迷修都有些为难。
人果然还是要靠自己,金领悟了这个道理。
为了得知真相,他必然要做出更多的牺牲。
趁着安迷修和雷狮你一言我一语争当合格新时代谜语人的时候,金悄悄溜了出去。
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思考。
一路浑浑噩噩,金虚着脚步挪到月牙池边,他躺在坚硬的石上,闭上眼,梦便被打开,泼洒了一地。
今日似是有雨,清晨刚探头的太阳被云狠狠骂了一顿,打道回府。
阴沉沉地,连带着空气都重了几分。
金吸吸鼻子,他觉得胸口有些沉闷。这天气简直——
……不对,这不是天气的原因!
金倏然睁开双目,眼前站着一位金发金瞳青年,他头顶发箍,面色冷如寒川,手握棍状武器,指节微微施力。
传闻血族不喜光照,虽不致死,但会感到肌肤刺痛,所以多数选择昼伏夜出。
金以为现在不会有人在外面,看来这光还是太温和了。
在青年不善的注视下,金不得不调整了躺平的姿势,他从池缘坐起来,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好。
“血//奴?”
差不离吧。金默默在心里想着。
“站起来,走到离月牙池两米的地方。”青年命令。
自知没能力反抗,金只得乖乖就范。
青年自己坐上了石砌的池缘,武器被随意搭在肩上,他打量着金略有不甘但无可奈何的表情,继续冷声下达指令。
“把侧颈的绷带取下来,然后解开衣领。”
金愣住,“为什么?”
“我允许你问我了吗?”
青年一手垂于身侧,虚抓住坚硬的岩面,一用力,石头便碎成渣。
金咬着牙,压住心中翻腾的不悦,照着青年的话撕掉绷带,解开扣子。他现在敞//着//衣//襟,这让风趁虚而入灌进身体,金被冷得哆嗦几下。
青年凝视着他裸//露的肌//肤,被那双机器般的鎏金双瞳扫描着,金手心开始冒汗、心跳也加速。
但很快,金便发现青年眼中并没有他的外在皮囊,而是穿透他的肌肤观察他的血液脉络和流动。
“你的血似乎和普通人类不同,也难怪他们选了你。不过……”青年倾身向前,“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。”
金有口难言,最后也只能随便他猜测。
青年捏着金的后颈肉,拎猫一样把金提溜在半空,尖牙伸出,金眸被猩红代替。
“记住,我叫嘉德罗斯。”
而后便一口咬住金的脖子。
血液迅速流失,金拼命汲取着空气中的氧,但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疲乏。
他靠在嘉德罗斯身上,不着边际地思绪蔓延到遥远的过去。
金从不觉得人生是悲剧,那只是小规模的荡气回肠。
想抓住嘉德罗斯的围巾固定悬在半空的身体,手却被嘉德罗斯打掉。
唉,就不能让我顺心一次吗!金在心中无力呐喊,仰头望天。
——天空真是太小了。
——To be continued.(未完待续)
(无奖竞猜:金曾经的恋人和他忘记的那个思念之人是谁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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